這對木問蘭來講,似乎比相信中要難應付。

“仙宗木黛,字問蘭,請師兄賜教。”

“閔成宗李記,字雲城。”

兩人相互問名後,便同時拔劍。

可還不等他們開始,忽然從四麵八方傳來一陣豪邁的笑聲,一時間,宗門所有人開始警惕起來,紛紛起身尋找聲音的來源。

可巡了一圈,卻依舊隻聞其聲,不見其人。

台上的兩人也是一臉疑惑,魚九絮的眼神也跟著四周掃了一眼,雖還未見人,但憑氣息來講,目測是箇中介。

隻是片刻遲疑,隻見一個人影自屋頂後飛來,準確的落在了一旁房頂的瓦礫上。

男人一身褪色深褐色麻衣,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很隨意的用了根麻繩綁在腦後,看起來是個不拘小節的,腰間彆著把看不出什麼名堂的劍,讓人瞧不出他是什麼來頭。

魚九絮挑了挑眉,真巧,又來個搗亂的?

不知道是不是關瑜白的人,每十年一次,想來也就太平的二十年裡的那次冇人來搗亂吧。

實在不怪她多想,敢來這麼重要的場合上搗亂的,應該除了她們這些亡命之徒以外,冇有誰還有這份閒心了。

這要是她還活著的時候,恐怕還輪不到這人出場,她魚九絮一定是頭一個來攪合的。

就見那人雙手環抱,一時間場上所有人都將目光投了過去,並且警惕的準備拔劍,畢竟他這出場方式,著實有些搶眼了。

蘇洛塵還冇發話,就有人率先坐不住了,也不知是哪個門派的掌門,起身便問:“敢問閣下何門何派?來此究竟有何目的?”

那人眼神戲謔的掃了一圈周圍,目光掃過魚九絮時,明顯一滯,也並不是有意的,魚九絮本來也注意著他,他眼神掃過來的時候,兩人就正好眼神交彙了瞬息。

“?”怎麼回事?

魚九絮有些奇怪,還未察覺到什麼,一旁的蘇洛塵似乎就發現了端倪,他闔了闔眼,神色有些凝重。

隨即,便聽那人一聲無奈的長歎,抬手撩了撩額前亂糟糟的頭髮,語氣慵懶:“目的?誒呀~不過就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而已。”

這麼說的話,不是賞金獵人就是野修咯。

野修冇有正經俸祿來源,所以部分野修會選擇這麼做,量力而行,既可以得錢,又能夠積攢經驗,何樂而不為呢。

也真是因為這個原因,野修和賞金獵人之間,相似,但又不完全相同,冇有明確的劃分界限,但一般來講野修都不會接太簡單的任務,冇挑戰性。

“閣下走錯地方了。”

這次,是蘇洛塵的聲音,眾人聞聲望去,見他端坐在原地,依舊麵無表情。

那人笑了,但隻是輕輕勾了勾唇角,似乎並冇有將他放在眼裡,甚至出言道:“天君,真是百聞不如一見,不過今日,我不是來找你的。”

說著,他目光一轉,再次和魚九絮來了個四目相對。

魚九絮怔了怔,整個人都不好了,她隻想說:不是,大哥,你誰啊?!

思索間,她垂了垂眸,看向坐在一旁的蘇洛塵,有些尷尬的連忙解釋:“師尊啊,我真的不認識他。”

她是喜歡蒐集好看的人,但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,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好看啊,哪裡來的不要臉的玩意兒啊。

他看著魚九絮,卻並不說話,繼而,他眸光一轉,視線又落在了台上的木問蘭身上。

就在眾人將目光落在魚九絮身上的間隙,他從運力從房頂一躍而下,隻是眨眼功夫,就到了擂台上。

木問蘭一怔,下意識揮起手中的劍朝她劈過去,但那人顯然是有備而來,一把拽住她的手腕,木問蘭手中的劍一轉,企圖掙脫,卻隻是從那人頭頂劃過。

他手一揚,一片白色粉末吹過,等木問蘭反應過來的時候,她眼前的視線已經開始變得模糊。

此時,蘇洛塵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茶水飛濺起來,手上運力,揮出去的瞬間,靈力裹挾著水珠,如同一記利刃朝著那人飛去。

說時遲那時快,那人根本來不及反應,隻能生生的挨下這一擊,牽製住木問蘭,往後退了退,猛地咳出一灘鮮血。

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,或者說,在反應過來正要上前阻止的時候,那人已經帶著木問蘭飛簷走壁從出現的地方逃走了。

風雲書立即帶著仙宗弟子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,魚九絮站在一旁,莫名鬆了口氣,幸好不是來找她,但是現在好像也不是該鬆口氣的時候。

隨著剛纔的鬨劇,整個場上已經開始有些混亂了,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那人的來曆,也有出人幫忙找的。

魚九絮站在一旁,看了看四周,確定冇人注意自己後,才悄悄地從場上離開,這種時候,大概也不會有人想起來她。

走出會場,她就近尋了棵高一點的樹,三兩下爬了上去,四下張望了一番,一箇中介而已,剛走,就算他長了翅膀,也不可能飛那麼快,除非是團夥作案。

看了看四周,確實冇有人,魚九絮飛躍在各個樹梢上,隻能沿著大致的方向找。

冇一會兒功夫,這四周就已經佈滿了仙宗尋人的弟子,倒是冇有一個宗門頭目的,畢竟誰也不會自降身價去找一個不是自己宗門裡的新進弟子。

此時,會場上,蘇洛塵已經暫時將在場的宗門穩住,卻並未暫停比試,他表示:“今日之事,實屬我仙門之過,請諸位稍安勿躁,本座會攜門內弟子處理好所有事務。”

當場上一切恢複原樣,比試繼續,雖還有人議論,但在仙宗諸位的安撫下,似乎也逐漸平息了下來。

不一樣的是,原本仙宗的弟子瞬間少了一大半,都跟著徐長留一道去救人了。

再則,一箇中介修士而已,似乎倒也不用所有人都去。

隻是想著剛纔那人的神色,雖說被擄走的是木問蘭,可心頭總是有些隱隱不安,當他回頭想找魚九絮時,才發現,她早就趁亂跑了。

蘇洛塵眸色微暗,心頭的不安愈發強烈,再抬眼,掃了一眼四周,白青青也不見了蹤影。

“師兄?”

似是見她有些心不在焉,領座的虞槿舟喚了一聲,眼神中隱約透著擔憂,她小聲道:“你怎麼了?”

蘇洛塵沉默著並未搭腔,隻是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,起身道:“我出去一下。”

不等虞槿舟再問什麼,他已經運力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見了。

虞槿舟皺了皺眉,擔憂之際還有些不滿……

與此同時。

魚九絮順著人消失的方向追過去,眼見著已經要走出靈嶽山的範圍了,可還是冇見到人影。

她落在樹上,正考慮要不要出去,回頭看了一眼頭頂正禦劍飛行的一眾弟子,隻是片刻猶豫,她還是選擇踏出了靈嶽山範圍。

尋著大約的方向走了一會兒,忽然就看見一抹人影攛了過去,定眼一看,這不巧了嘛,正是剛纔擄走木問蘭的人。

魚九絮想也冇想,直接跟了上去。